楠仔坑

 

外頭氣溫雖然不到三十度,但看著耀眼的陽光,仍覺得一股熱力直奔而來…

望見遠方,在河岸更遠一些的房屋反光,想起小時候在楠梓老家附近的廟埕.應該是三叔或五叔結婚的畫面,一樣的天氣,在空地上辦桌宴客,熱鬧極了.但是畫面中沒有熟悉的面孔…也曾經在附近幽暗的傳統早市裡,休市後安靜無聲,深邃不見底的走道.老家對面,有戶遠房親戚,是中藥房嗎?還是什麼店面?曾經被阿母領著去打招呼.在午餐後的百無聊奈,騎樓會擺上躺椅,大人闔眼小憩,時間彷彿就停止前進,不管馬路偶而經過的歐兜麥.好像隔壁的隔壁,有家雜貨店,其實也不記得賣什麼了,只知道某次賴皮買了某一代的炫風小飛俠,組合起來就像是三角形的飛機在回老家無聊的時間裡好開心.在老家的另一邊是條巷子,在住家牆腳有一道長長的突起像寬寬的矮牆,大概高五十公分,寬三十公分.但上面是歪斜的面,小朋友都喜歡挑戰走在上面,常走沒幾步就不穩而跳了下來.那時候的玩伴是二叔的二個兒子,其他叔叔不是還未娶就是還沒生.

現在二叔的二個兒子也還沒娶,一家四口住在台中,感覺很陌生.結婚去過一次吧,公寓的頂樓.而三叔更遙遠,住在桃園,但老早就聽聞老婆跑了,後來女兒也離家.最後大家都回來了,但三叔卻中風,似乎一直是分崩離析的.五叔是最親的,小時候還會從楠梓來高雄,帶南風桑和哥去看電影.一次或二次吧…騎著野狼,還買了口香糖!!到底看了什麼呢??但在結婚後不太久就心肌梗塞走了,留下年輕的老婆和兒子.只有在重要場合才有機會碰面.而四叔呢?南風叔也沒見過,聽說才出社會不久就因為游泳溺水去世了.還有二個姑姑都在高雄,嫁得不遠.也是現在唯二會偶而去屏東找阿母的親戚了,只是也很難得能碰上面就是.以前大家在清明節掃墓還會回來聚聚,可是在爸走了之後,沒人招集,大家也懶得回來了.

印象中這是個人丁興旺的家族,阿公阿嬤生了五男二女.經濟不好,後來也靠著南風桑的阿爸工作接力養大手足.目前二叔的二個兒子沒結婚,三叔的一男一女也沒結婚,五叔的兒子也是.小姑姑的兒子前些日子登記結婚,大姑姑的一雙兒女都結婚一段時日了.但依傳統習俗來看,家族裡姓林的到南風下一代,目前只有南風家一對寶貝女兒啊.人口差很多啊…沒有以為的開枝散葉.

楠梓的老家早就賣掉了,南風桑現在連回去的路也不記得了.當年不是坐老爸的偉士牌回去就是和阿母一起搭客運.慢慢長大了,大家也愈來愈忙,回家的次數跟著減少.南風桑的阿公阿嬤走了,楠梓公墓也拆遷了,老家賣了…沒人再回去走走了.或許那天該去找找當年的巷子和廟埕.或許該找大家聚聚…

 

 

2021022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