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餐奮鬥史

彩虹餐廳

記得是小五或小六,某一天中午到學校側門外的一間小店吃燒肉飯.單純的燒肉飯是沒有配菜的(那叫燒肉便當),一碗淋上滷汁的白飯,上面鋪著幾片剛烤好的燒肉,一旁還佐著幾片甜嫩薑.這是印象中高雄的美好滋味,這般的純粹,直到上了高中還是一樣,口袋裡的錢多了,卻是多點一碗燒肉飯而不是加幾樣配菜.小學生吃燒肉飯有點奢侈,但如果只單純一碗燒肉飯卻又比一個便當便宜.就醬找了個同伴一起前往那離學校有點距離的小店.沒想到才坐定要享用美味午餐時,老師竟然出現.這也太巧了,難不成他常來這兒吃午餐!?緊張又害怕的同時,老闆端來二碗貢丸湯!!原來是老師默默的幫我們加菜,這會兒真是受寵若驚…

(這國小老師是南風少數幾個記得住名字的老師,澎湖馬公人,薛正雄)
印象中小三小四負責和另一個好朋友(蘇正宏)一起幫全班訂便當,二個人坐在教室第一排,都愛畫畫,下課時間登記同學訂購便當的數量及口味或店家,還要負責收錢再送交福利社.然後在中午前一節提早下課去提便當,有時半路會停下來瞧瞧菜色,再把最大隻的雞腿便當換到最上層.下課時坐第一排的訂便當二人組當然第一個搶到最上面的便當啦!!還記得有段時間都訂沙茶羊肉便當,真是人間美味啊!!
記得以前瑞豐國小的西側門外很熱鬧,馬路那一頭是黃土路和矮房子,路邊滿是各色攤販等著騙小孩子的錢.有間店只賣泡麵,但提供熱開水和碗,可以現買現泡現吃,就算是維力炸醬麵也是泡成湯麵.還有一家只賣肉燥飯的(當時年紀小也不曉得還有什麼買得起的),總是擠滿了人.在門口端了碗飯,付了錢就進店裡找位子坐,吃完走人.門口還有用塑膠袋裝汽水賣的攤子,人手一包插著吸管喝汽水.肉燥飯的對面有一家鹹酥雞,小六下課後補習前會去買點東西吃,有時是一根玉米,又酥又香.偶而買雞脖子,長長一隻剁成幾小截,總會被老闆偷走一二截…
會跑到校外解決午餐通常是為了省錢,省下一二十元買小東西.有一次,接近中午時下起雨來,早上沒有訂便當,中午還是得出校門去買東西吃.只好硬著頭皮快跑來回,不但狼狽的淋了一身溼,還濺了一身的黃泥巴水,唉~
記憶中小學除了訂便當和外出找東西吃外,還有一個選項”蒸便當”.這大概已經失傳了…每天一早就會在教室前擺個大鐵籃,同學把自己帶來的便當放進去,值日生下課再抬到蒸飯室去,裡頭有超大型蒸飯箱不停冒著巨大蒸氣…中午再搬回教室供大家領取,便當上會綁上流水號鐵牌來區分.這會兒大家便當不管什麼菜色,聞起來都是同一個味兒!!
以前念幼稚園就在瑞豐國小,那個年代全校人數高達六七千人.從沒出現過所謂的營養午餐,也才有上面種種精彩的午餐奮鬥畫面!!因為人多,上下學馬路上滿滿的都是學生,幾乎沒有家長接送的情形.就連南風桑念幼稚園也是跟著鄰居一起走路去的.光從自家公寓大門出來就會看到三三二二路過上學的人,愈靠近學校人愈多,就像小河匯集到大河,最後全都進了大海.只是一路上的柑仔店總是吸引著小朋友進去,直到掏光口袋裡的零錢…
上了國中,離家近多了.幾乎可以說是過條大馬路就到了!!一方面也因為校方禁止同學外出吃飯,所以南風的阿母都會幫忙送便當.只是阿母在家忙做針車裁縫,偶而就會耽誤到吃飯時間,結果就是在校門口等便當的同學愈來愈少,最後只剩少數幾個人無奈的枯等…終於,好不容易才盼到阿母騎著腳踏車的身影出現,再提著便當火速衝回教室.有時阿母沒空,會去福利社買泡麵,空虛的暫時填飽肚子.偶而也會去另一個門口跟小販買麵羹(因為學校不允許),然後當場解決.也是空虛…已經忘了學校有提供什麼東西給同學選購的了.國中三年的午餐大部份是空白的…
國四重考班,那時在七賢路上蹲了一年,每天在擠滿了人的教室裡上課.上課的老師很風趣,考試的導師卻很可怕!!一整棟的重考生就靠地下室的廚房煮出一個又一個的便當餵養.記得當年風光的重考班還有校車接送偏遠地區學生,班上一位女同學就從”林邊”來的,甚至還有宿舍提供更遠的學子…
高中快樂的三年,在某個館的地下室有外包餐廳.上午最後一節下課鐘響,大家總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餐廳.走下樓梯先到老闆桌上繳錢(好像35或40元吧),然後拿一瓶飲料再去打菜,拿著餐盤佔好位子再去盛飯淋肉汁,再盛湯…全部吃完再聊個天.總會有些同學有事晚到,繳了錢卻剩不了幾樣菜可吃,這時廚房會再炸薯條煮麵條之類的東西來填飽學子的肚皮,呆的晚的同學當然也可以一起享用啊!!偶而遇上最後一節是工藝或音樂或美術等等的,總之老師提早下課,就能悠閒的散步去餐廳,慢條斯理的打菜吃飯…爽!!事實上這些正在轉大人的學生,早上第一二節才去福利社買東西吃過(不是早餐).就那種一碗飯加肉燥加點菜加點蛋加點丸子甜不辣有的沒的,不用二節課的時間就已消化完畢.下午也差不多,餐廳下午還有賣麵(記得有三種,鴨肉,榨菜肉絲和牛肉的樣子…).30元滿滿一大碗榨菜肉絲麵最划算,總能填滿空虛的肚皮.偶而會多花點錢吃牛肉麵,更是過癮!!吃完了再去加湯,啊~
其實,常常在下午最後一節課.教室總會飄來陣陣麵香,因為有的同學忍不住飢餓,就去餐廳端一碗麵回教室,老師在前頭講課,同學在底下用書本擋著麵碗偷偷的吃了起來…
高中之後又回到七賢路上,那兒的記憶可以追溯到哥的重考年代,哈!!那時在自強路上靠近七賢路的地方(現在成了公園)有一攤專賣豬腳飯和排骨飯,每次去都是搶搶滾的生意超好!!後來搬到公園旁的巷子,叫新百靈排骨飯,二三十年過去了,生意還是不錯.另外在旁邊的店面有家專賣餛飩麵,現在也還在營業,只是風光不再.那一年的午餐就是補習班附近的排骨飯和雞腿飯為主,毫無特色可言.

本來只是想起小學時外出吃飯的趣事,卻一不小心就寫出一大串,就到這裡停筆吧.

 

20170914